Day: March 9, 2010

  • 回炭兄: 我選Option B


    炭兄:

    讀到你的《解惑,或你在備課時》,我想如果我們活在幾十年前的深圳河北岸的話,大概可以比賽看看誰先被鬥死。

    你說:

    ....我總不明白為甚麼有人仍然認為教書是一份筍 工。備得越多,思得越清楚,我越不明白這算是一個甚麼世道。當你以為你是文化傳承者時,你更不明白到底你傳承的是甚麼文化;你以為你在解惑,豈料你只落入 兩種結果:

    A. 你發現自己在合理化一些荒謬 的觀點,謂之曰平衡正反,或曰多角度思考;偏生有人信你編來(或千辛萬苦找來)你也當然不相信的理據。

    B. 你發現自己在製造一個格格不入的畸胎,據說你還有一個重要的社會功能曰「社教化」。....

    早陣子我在拙文也發過類似的牢騷,我說:

    當老師的,有誰不希望能夠實踐在大學所學的"社會再建構主義 (Social reconstructionism)"教育理念?例如如西方民主社會的民主教育、戰後德國的去納粹教育、南非的去種族主義教育等等。在香港,我們的教育真的很諷刺--

    學校一方面進行公民教育、通識教育,教導學生民主理念,

    政府一方面千方百計阻礙普選,千方百計維護政治經濟特權階級。

    我不想往後十幾二十年還要與學生討論「香港的普選問題」,普選根本不應該是一個要爭議的議題。


    回應你的A、B問題,如果一定要我二選一的話,我會選B。我不希望我教出來的學生會像我、你或者Tommy兄一樣的投河書生(如果是的話,香港不是已有普選,就是中央已宣佈廢除基本法了)。我只希望他們會在心底裡記得我說過的一些重點,每次選舉的時候出來憑良心投票,在關鍵時刻知道基本法明文保障我們不同的表達不滿的權行,而且不會以為六四的學生該死已經很好了。

    選B,的確不容易。選了B,責任更加重大,因為如果我們厭惡A的偽多角度分析,我們更要令學生學得到一個知識份子應有的承擔、客觀、理性、批判。那真的不是打份工般簡單。

    最近我編輯給初中綜合人文科學生的有關中國人身份的教材,到了有關「愛國」的部份,我思想了幾天,究竟綜合人文這一科(當然還有它的兄弟通識科)的學生應該接觸到怎樣的「愛國」材料。我們綜人和通識不是所謂的國民教育,而是要培養學生以客觀、理性、批判的態度處理知識和思考問題。換句話說,我希望在我庫老師能力範圍所及的地方(包括教導、編輯課程材料等),學生會有心而且有能力以客觀、理性、批判的態度去處理愈來愈多的官方宗教式愛國「教育」。

    最後,我把「愛國」改作「對社會和國家的承擔」。

    最近人大常委范徐氏說香港必須加強愛國教育,而且第一步要「從教師身上著手」,我也很想知道她認為應該如何從我們身上著手。判斷我愛國與否?他們沒有這個資格。

    說到那些人大和政協,便想起你說講中了你所想的那篇《兩會分析:誰切老百姓的「蛋糕」?》,然後便一定會想起湯瑪斯.潘恩(Thomas Paine)的名句「愛國者的責任就是保護國家不受政府侵犯。」(It is the duty of the patriot to protect his country from its government.)。根據這個說法,我們可以很自豪的跟別人說我愛國。

    不論如何,一只要息尚存,我們也應該以基督教我們的良知和公義行事。共勉之。

    還有,感謝你答應當我的best man。謝謝!


    庫弟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