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ay: June 24, 2007

  • 一不離二:教師、醫生、社工

    俗語有云,一不離二,二不離三。

    教師、醫生、社工,三者有什麼共通點?

    回歸十週年的大喜日子前夕,以上三種人都曾經遊行或集會抗議薪酬計算方法不公平,每次都有過千人參與,抗議對象當然是政府。

    對於受政府直接或間接支薪的教師、醫生(即是公立醫院任職的)和社工,政府是他們的直接或間接僱主,他們向政府爭取改善待遇是很正常的。對於沒有私人市場的教師和社工,他們更因為不能以離職作為爭取合理待遇的手段。

    有論指如果他們不滿意待遇,大可以辭職不幹,不用攪什麼行動。不過,如果真的想教育中小學生,或者幫助有需要的社群,在什麼私人企業會做得到?政府親自經營或者出錢資助的教育、醫療和社會服務,已佔了市場的大部份,如果有志投身這些工作,幾乎唯一可以傾待遇的,就是政府。

    在私人企業,員工認為待遇不公平,如何覺得自己有討價本錢,會直接和老闆傾,不成功便走。但在公共事業範圍,尤其是對人的工作,根本就沒有「走」的選擇,於是只能傾。

    對於政府這個僱主而言,如何計算教師、醫生和社工的薪酬,直的不容易。在私人企業,可以衡工量值,以員工的邊際產值來支薪。可是,以下的如何計算?

    教好一個本來會索K的學生

    醫好一個無錢的人的癌症

    幫助一個被虐婦女

    警察和消防員救回的人命

    於是,政府計算的,是這些工作需要一個什麼學歷和資歷的人來做,然後計算這個人應該收多少工資。

    當教師、醫生、社工,以至公務員的人,知道不會有五六位數字花紅,他們知道自己所做的根本計不到花紅,也不可能要政府有盈餘便發花紅。

    經濟最差的時候,入職的公職人員減入職起薪點,他們心甘情願,他們都知道政府財困,因董建華的說法,這叫共渡時艱。

    就在經濟最差的時候,社工的工資跟公務員薪酬脫鉤,改為每年一筆過撥款給社福機構,於是大量資深的社工被裁員或大幅減薪,而新加入的社工則從此沒有加薪。根據常識,薪酬大幅下滑,前途暗淡,最後的結果會是社工系愈來愈少人報讀,社工愈來愈少人做,如果政府希望有更多人才為需要幫助的人出力,便不會這樣做。很明顯,政府不是這樣想。

    而教師、醫生又如何?經濟低迷的時候,即是2000年打後入職的年青人,接受了減薪。當經濟大有改善,連政府也認為要加薪吸引畢業生的時候,曾經跟政府共度時艱的年青教師、醫生、社工,薪金跟新畢業生睇齊。這對他們來說,侮辱的意思遠遠大於金錢上的意義。

    這些有經驗的中生代,走出來抗議,不是要找政府麻煩。他們爭取的,不過是合理公道的對待。

    教育、醫療、社會福利,關係的是社會的知識水平、健康水平與和諧程度。難道對從事這些為社會工作的中生代有一個交代,讓他們更安心、順氣地為社會做事,不應是說要「福為民開」的曾特首的施政重點嗎?

    希望政府在這個歌舞昇平的日子,想想這三千多人,以及支持他們的同工的不滿,對特區管治的意義。

    相關新聞:
    社工集會遊行要求與公務員同酬 (星島日報 6月24日)
    1300醫生斥胡定旭廢話 伊院靜坐爭同工同酬 (明報 6月23日)
    逾千教師遊行不滿薪酬未獲調整 (星島日報 6月16日)

    分類:education | politics

  • 城市.規劃.愛 (7下)

    尋(下)

    [續上集

    他看著那照片,看了三數分數,突然想起些什麼。

    他在杭州的日子,悶得發慌,下班後除了看鳳凰衛視和不知是正版還是翻版的DVD,就是和上司去喝酒。除了那些,就是三幾天跟陳雯通一次電話和電郵,說說公司的人事、生活見聞等等。

    無數個晚上,四面牆內漆黑一片,唯一的慰藉就是電腦瑩幕的一點光。

    偶爾回香港,多會找陳雯吃一餐,喝一杯。不知什麼時候,陳雯開始抽煙。後來,他也抽起煙來。

    日子就是這樣的過去。

    一次陳雯到上海工幹,他們相約週末在上海一聚。十哩洋場,沒什麼特別,也不甚醉人,不過他倆還是由起點走到盡頭。

    「唉,這樣便兩年了,不知什麼時候才有"著落"。」

    「你說升職?你快喇。」

    「當然不是。我說的是男人。」

    「你一定有的。相信我吧。」

    「沒有喇。追求者都是怪人。我可不要將貨就價。」

    黃埔江邊的燈火熄滅,人愈來愈少,他送陳雯回到酒店。然後,他在酒吧坐了一個通宵,清早跑到酒店放下一份生日禮物,接著坐第一班車回杭州。後天是陳雯的生日。

     

    半年後,他接到調回香港的通知。上司和下屬跟他送行,恭喜他可以回到總部,更接近權力核心。他想,真的值得高興,終於回到香港,終於回去了。

     

    爛醉之下,他接到陳雯來電,說她會到天津。

    「攪錯啊,天津?去什麼天津?哈哈,我回香港。天津?去寫唐山大地震嗎?我們真的無緣。」

    他記不起之後說過什麼。只知道陳雯很久沒有找他。

    回到香港,他繼續努力工作,權力核心當然接觸不到,不過生活過得還可以。偶爾跟陳雯以電話和電腦傾談,不過,可以說的似乎愈來愈少。

     

    慢慢地,大家的工作愈來愈忙,人也好像愈來愈自我。忙碌和自我中心的毒害,令人心愈來愈麻目,他開始顧不得什麼緣份,愈來愈投入胡混的派對,即是那種狂歡宿醉過後,連一個名字也記不起的那種;愈來愈投入約會不同的人。

     

    一個星期天早上,收到陳雯的電郵,附件是北京胡同的雪景,裡面有一頭用雪堆成的貓。她提及一個很不錯的追求者,海歸的北京人,很有風度,人品不錯云云。

    「開始下雪了。你喜歡雪嗎?如果你來看雪,我請客,帶你吃最好的涮羊肉。」

     

    他沒有回答,在回信中胡扯一番。他過不了自己。

     

    往後,他開始有意無意地埋沒一切跟陳雯有關的記憶。他把一切跟她有關的物件收藏起來,甚至連跟大陸有關的也收起來,包括回鄉卡。

     

    某天,他接到指示要到東莞工作兩天。回家找回鄉卡,怎找也找著,甚至連它有可能出現在什麼地方也毫無印象。

     

    找到那幾張照片,他想起那襲晚裝、黃浦江、那早班車、那頭堆雪貓,一切好像電擊一樣,要停也停不了。

    那時他是那麼喜歡陳雯。

    但這些日子是怎麼過的?是甚麼令他把一切都收藏得連自己也記不起?

     

    電郵的inbox有新來信。是陳雯。標題是

    「我.結.婚.了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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