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ay 27, 2007

• 說某個字可能坐監

  《兩鐵合併條例》草案下月6日遞交立法會三讀通過。昨日有議員發現兩鐵的附例經「合併統一」後，地鐵有關車廂罪行的罰則被大大提高，例如在鐵路範圍說粗言穢語，最高可被判監6個月及罰款5000元。 [明報]
  

  
  將來在地鐵範圍講粗口最高刑罰是監禁六個月。如果真的嚴厲執法，相信一百個壁屋監獄也不夠用。

  兩個案例

  先看看兩個高院上訴案例：

  1. 什麼是粗口？－－地鐵有限公司 訴 吳楝培　(案件編號 HCMA927/2004)

  此案中的上訴人被警察截查身分證時講粗口，警察根據《地下鐵路附例》第28H(1)(a)「在鐵路處防之上使用粗言穢語」罪起訴上訴人，地方法院判罰1000元。(《地下鐵路附例》中使用粗言穢語罪只有罰款)。吳楝培上訴被駁回。

  根據判辭，「"粗口"包括男女性器官及性交在廣東話中的單、雙字代詞。」
  

  
  2. 謀利機構可否進行檢控？－－九廣鐵路公司 訴 郎自辛　(案件編號 HCMA1210/2002)　

  此案中的上訴人被九鐵職員查票時講粗口，被傳票檢控。高院裁定，九鐵屬於法定機構，其檢控附合有關法例。郎自辛上訴被駁回。
  

  講粗口的四種程度

  「講粗口可能要坐監」之所以受非議，不是因為大家認為講粗口沒有問題，而是罰則太重。

  講粗口這個行為，當然可能令人感到不安或者受侮辱，但講粗口實在有太多可能性，不是所有情況都罪大惡極，以下是筆者聯想到的一些例子，分為四重嚴重程度。

  1. 輕：
  

  • 趕不到車，不期然說了一個「性交在廣東話中的單、雙字代詞。」
  • 一位女士被拋棄，悲憤之下，在月台以粗口指責對方。
  • 在地鐵站內與朋友通電話，言談之間說了「男女性器官及性交在廣東話中的單、雙字代詞。」
  • 在地鐵站內與朋友談論利物浦對AC米蘭，言談之間說了「男女性器官及性交在廣東話中的單、雙字代詞。」
    

  2. 中：
  

  • 被九鐵職員查票，發現不小心丟失了車票，說了一個「性交在廣東話中的單、雙字代詞。」
  • 向站內職員投訴時，便用了「性交在廣東話中的單、雙字代詞」作助語詞。
    

  3. 重：
  

  • 與職員或乘客口角時，粗暴地使用粗口辱罵對方。
    

  4. 嚴重：
  

  • 與職員或乘客口角時，粗暴地使用粗口辱罵對方，加上粗暴的動作，令對方相信自身安全受威脅。
  • 對女性使用「男女性器官及性交在廣東話中的單、雙字代詞」，令對方感覺受到性騷擾。

  
  怎樣才是犯法？說了就是。

  法例中只是說「不得使用任何威脅性、粗穢、淫褻或使人反感的言語」(九廣鐵路公司附例香港法例第372B章 第51條)，沒有仔細說明在什麼情況之下使用才會觸犯這條罪。即是說，上述的輕微犯規如自言自語脫了口也可以構成罪行。

  你可能會說，警察和鐵路職員不會「係唔係都拉」，或者會在警告無效之後才檢控。可是這並不是法例寫明的規則，只是沒有法律效力的一般做法，理論上職員是有權在你使用「男女性器官及性交在廣東話中的單、雙字代詞」批評AC米蘭之後票控你的。

  即使職員不會這樣做，你身邊的普通市民，也可以根據這條刑事的法例報警，或者親自拘捕你。

  你可能會認為這說法上綱上線。可是，我們不能抹殺理論上的可能性。根據法例和高院案例，只要說出任何粗口，便是違法，沒有人能保證自己不會因為一時衝口而出而惹上官非。

  你可能會說，法官會看情況判的。可是，法律就是法律，犯了「使用粗言穢語」罪，如證明了某人在鐵路範圍曾經說粗口，法官即使同情你，亦只能輕判。請假上庭、花錢請律師、精神受困擾，沒有人可以為你分擔。

  建議

  我不是說講粗口是對的，不過，如上文所言，說粗口的不當性有分輕重。說粗口這種在日常生活中不犯法的行為，在基層相當普遍，可是一旦進入了鐵路範圍，稍一不慎，脫了口，就變成了刑事罪行。

  如果政府真的認為說粗口會為他人帶來不良後果，也應該把觸犯法例的門檻提高至普通法的毆打罪(assault)的標準，即是說粗口會令某人相信自身安全受到威脅，例子包括用槍指嚇他人，令人相信安全被威脅。這能保護乘客和職員免受可能的暴力威脅，也能令檢控門檻提高至合理水平，減少動輒得咎的現象。

  今天的香港法律，除了自稱三合會會員之外，有什麼話說了可能會被監禁？就算連言語的性騷擾，也只是會帶來民事責任。為什麼香港需要以監禁來防止人們在鐵路範圍說粗口？

  「花邊」延伸閱讀：

  亞視新聞網站(25/5/07)說「現時九鐵附例有規定，乘客不准唱歌、講粗口，但九鐵表示，沒有作出過檢控乘客講粗口，地鐵去年檢控了二十宗乘客講粗口的個案。」

  報導中九鐵的說法明顯是錯的，也可能是亞視攪錯了。
  

  • 11:00 a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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